【大國民初萌芽】編劇構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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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施如芳

老實說,心懸在對南斯拉夫導演伊瑪‧庫斯托力卡的電影《地下社會》上,已經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了,它的音樂對我來說太吵了,但對這個故事「兩個世界」的原型,我卻念念不忘。

故事描述二戰的貝爾格勒,革命黨人馬寇藉口逃避德軍追捕,把他的同志阿黑等人關在地窖中,名義是製造軍火,等待機會。一轉眼,二十年過去,地面上早已人事全非,大說謊家馬寇變成革命英雄,地位崇高,還對人們宣稱阿黑已壯烈成仁多年,最後阿黑因緣際會地返回地面,國家的命運正如反覆無常的人性,種種豐狂與無常,似乎都是逃脫不了的宿命……

也不知道為什麼,當我和榮裕、蕙芬坐下來談合作「音樂劇場」的可能(那是在2008年),我看著他們夫妻倆,嘴裡一邊說「我現在很想離『台灣』遠一點,寫跳一點、虛一點的戲…」,《地下社會》那個荒謬的戲劇場景和氛圍卻飄了過來,我順口提了一下,沒想到榮裕眼睛一亮,馬上就當真起來。往下一琢磨,便琢磨出了《幸福進行曲》的雛型,越寫越衷心地覺得,像這樣一齣「以荒誕神經質的喜劇手法包裝的時代悲劇」,只能為金枝演社而寫,也只有金枝演社能演了。

乍看之下,《地下社會》那種在亂世中無法掌握自己命運的荒謬之至,彷彿只有戲裡才有,或者,只有南斯拉夫才有,但事實上,世界上這樣的事一點都不少見,台灣人的體會尤其深刻。台灣像孤島、台灣人像孤兒地矗在藍色星球上已經很久了,國際社會假裝忘記我們,外頭的世界也被媒體形容得只剩下美國、中國,偏偏台商的足跡行遍天下……

《大國民進行曲》鑽入的歷史縫隙,是1945年8月日本投降、國民政府接收台灣之前的那個空窗期,那令老輩台灣人緬懷不已的六十多天裡,到底可以發生什麼事?在大歷史論述的背後,小人物做過什麼樣的夢呢?正如陶淵明寫「桃花源」,亂世中追尋「香格里拉」是不分時代國界的情感和需求,金枝演社的《大國民進行曲》載歌載舞說的,就是人之所以為人,跨時代跨疆界的渴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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